胡硕毕竟是受过训练的间谍,就在一瞥之间发现了两个细节:一是门未上锁,二是分队部办公室的墙上挂着一件军用雨衣。于是,他决定越狱。
3人进厕所后,胡硕出其不意,几乎在同一秒时间里冲那两个犯人一人一拳,当场击昏倒地。然后,他飞快地奔到分队部,穿上那件军用雨衣,拉上雨帽,大步往监狱门口走去。那时候,监狱、劳改队的干部虽然属于公安系统,但是不发警服;而服刑犯人,也不像现在那样发囚服,并规定必须穿囚服。所以,胡硕披上这件军用雨衣,等于穿上了现在代表干部身份的警服,如果门口警卫一个疏忽,真会让他堂而皇之走出监狱大门的。
这座监狱共有两道大门,最外面的那道称“头道门”,由武警担任警戒;里面那道称为“二道门”,由劳改干部担任警戒,两道门相距50米。二道门规定由两名干部值勤,这时一名去食堂打夜宵了,警卫室里只留一名。胡硕走出二道门的小门时,值勤干部站在警卫室门口,朝他看了看,大概觉得这张面孔陌生,便把手一伸,做个“拦”的姿式,说:“出示证件!”
胡硕不慌不忙点头道:“好的!”
他走到对方面前,把手伸进雨衣,似从衣兜里掏证件,但掏出的却是拳头,闪电似地冲对方腹部猛力一拳。那干部猝不及防挨了一下,一个后退跌进了警卫室,脸色惨白,双手捂住腹部,说不出话来。胡硕这一拳打得极狠,值勤干部被打成胃出血,开刀修补,好一段日子才康复。胡硕习武出身,知道自己这一拳的分量,常人挨一下半天动弹不得,也开不了口。因此,他没再下第二手,若无其事地快步朝头道门走去。
头道门外岗亭里的武警的主要职责一是摆威仪,专政机关要像专政机关的样子;第二才是警戒。所以,他们通常是不检查从里面出来的人的证件的。胡硕走出头道门时,朝岗亭里的武警点点头,便被放行了。他朝右侧拐了个弯,穿过马路,沿着人行道往前走。
就在这时,岗亭里响起了警铃声。原来,二道门那个挨拳负伤的干部在腹部剧痛的情况下,以顽强的意志爬到警铃开关旁边,拉响了警铃。站岗的武警知道出了大事,马上和刚才的出门者联系起来,持枪奔出岗亭,大声喊道:“喂!你站住!”
胡硕拔腿就奔。武警追了几步,见对方速度极快,遂朝天鸣枪,发出警告。胡硕置之不理,武警于是朝他开枪。一共开了3枪,前两发子弹都落空了,第3枪击中逃犯后背,当场仆倒在地。
胡硕被送往医院抢救,但子弹击断了心脏动脉,医生无回天之力,他死在手术台上。
克格勃特务学校的《特工教材大纲》中有一句名言:“在我们的武器库里,最有效的武器是智慧,而不是暴力。”这句名言也贯穿着克格勃间谍活动的宗旨。如果说阿达莫夫、刘家声和胡硕的越狱是间谍智慧的表现,那么这只能是一种低级智慧。(待续)